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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#凤阳身边事#《青春祭》

    2016/08/02 17:08:43 发布56850 浏览1 回复0 点赞
清风明月不用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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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祭

 

每一个过来人,不管你的生活曾经是多么的奢华,也不管你已往的日子是多么的苦楚,但若有人问起你那段青春年少的亲身感受时。我想,在你的记忆深井里就像被人投入了一粒小石子,泛起了阵阵涟漪,让你陷入久远的回味之中。因为在我们那已逝去的青春岁月里,有自豪也会有失落,有满足也会有缺憾,有喜悦也会有忧伤,且每个人的青春过往又如同树上的叶儿无一片雷同,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别样人生。

我满十五岁那年,已是初三的学生了,同时,我又多了一个身份牌,又是一名准生产队的社员了。因为当时的大队部有规定,凡年龄达到十五岁的男女少年,都有资格参加生产队的劳动,其实就是能充做半个劳动力去挣“工分”。按照当时的说法,男人满十八岁每天的“工分”标准是10分(截止年龄为六十岁),女人年满十八岁每天的“工分”标准是8分(截止年龄同上)。所以,我只要进了农田,就是生产队的社员。我的报酬经过队长、会计及妇女主任等人核定为4.5分,这与我那些一般年纪后生当时的待遇基本上是相差不大的。

记得我首次参加生产队的群体劳动是一个星期天,就是跟随着妇女们下田插秧的农活。那一天的场景至今仍如昨天刚刚发生的一幕,令我终身难忘。

那时候全县推广南方的水稻种植技术,要在淮河中下游的江淮之间试行双季稻的种植。在我们这儿就是从过完大年三十之后,选一处背风朝阳的坡面做苗圃园地,要挖出十多个长方形、深度约五十厘米高度的土坑,长度有十米八米不等,宽度约为两米左右。待秧苗长到约七八厘米高时,就是我们栽插的时间了。

起秧苗时也有诸多的讲究,就是用铁锨把秧苗一块块地从坑里铲出来,每块面积如锨头般大小,要平平整整地从坑里铲出来放入筐里或蛇皮袋做的兜里,再由两人把秧苗抬到水田的埂上分发那些插秧的人们。

阳历三月的季节虽是严冬已过,虽然水面已不见了浮冰,但水温还是彻骨的凉。赤脚站在至膝盖下的水中寒意直朝心底侵袭,让人感到极度地不适。我就看到一个与我同期“入社”身体壮实的小伙伴,站在水中被冻得瑟瑟发抖,一边用胳膊抹着眼泪和鼻涕,一边泣不成声地在嘴里嘟囔着“真太冷了……真太冷了。”

幸运的是,那天上工的路上我与队长打了个照面,他看见了我说道,你是家里“老疙瘩”(我上面有哥姐五人,我是老幺),老辈人曾说过,妇女在生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,经血不足,孩子是受亏的,所以最小的娃儿往往腿里的骨髓是不满的,寒天里沾不得冷水。于是就让我不用下田插秧改为抬秧苗了。

同我搭伴抬秧苗的是来隔壁邻居鲁婶家走亲戚的一位小姑娘,她于去年曾来过这儿两次,每次都小住有那么十来天时间。先前母亲从鲁婶的话里得知,她是本省太湖县人,其有姐妹四人,她是长女。小姑娘五官端正秀气,肤色白皙体态匀称,眉毛弯弯且修长,明亮的一对眼睛似乎能说出话来,颇有“清水出芙蓉”之感,尤其是她的那根黑又亮的独辫子垂至臀部,是她们村子里出了名的美少女,而且其针线茶饭烧煮洗涮样样在行,是家里的顶梁柱。可惜的是她只上到了小学三年级便辍学回家务农了。这次同我结伴干活是因为鲁婶家的二丫头打摆子(患疟疾)了,她是代替出工。我当时只知晓她叫娟子,与我个头差不多高年龄也相仿。那天出门时她是追上我并主动与我并行而走,她到了我的身旁从我肩上抢过了扁担和筐,还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。我扭头看是她,便问你咋知道我的名字?她嫣然一笑道:“我是听姑(鲁婶)说的。”她昂头朝天上看了看继续道:“姑还说你今年就初中毕业了,若按年龄算大小的话,我还比你长一岁多呢,今天你就喊我姐姐吧。”“你又不是我妈亲生的,凭啥要我喊你姐姐?”我面有愠色地回绝了她。她嘿嘿一笑没半点生气的样子,侧过身子朝我又细细端详看了看我,说:“那喊我娟子姐行了吧,你今天若喊我一声娟子姐,我就和你搭伴抬秧苗,我在你的后面,保证让你的那头分量轻,累不着你。”我有点伤了自尊,不服气地对她说:“我是男的,哪能让你小丫头来照顾?”“你不懂啊,这秧苗根上是带土的又潮又湿死沉死沉的,你一读书人身子单薄哪有我能干?”听了这话,我原本不想与她搭伴的,可心底有一股豪气直冲脑门,说:“好吧,我在前你在后,但绝不允许你照顾我。”娟子顿时忍俊不禁双手掩面发出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。

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我的豪言壮语是说出了口,再苦再累都要死命地扛着了,这第一天下地干活咋说也不能落败于一外地的姑娘手里,更不能让那些插秧的妇女们看笑话。我每次抬起筐时都对她说把绳子码在扁担的中间,可每次待到目的地把筐放下时,转过身看见那筐都离她的脚很近。开始我还露不悦,可时间一长,右肩就吃不消了。我右肩不行再换左肩,可左肩也渐渐疼痛起来,到最后是双手撑着扁担帮衬着肩膀艰难地蹒跚而行。就这样到了下午快手工时,我的双肩越发地火烧火燎,几乎是放空时连那根扁担都不能搁在肩膀上了。娟子叫我停下,当她帮我慢慢解开身上的棉袄,轻轻掀起我领口的时候,嘴里随即发出一声惊叫。原来我那白布衬衣上都染了几块血渍,整个肩膀又红又肿,最严重的有几处皮肤已磨破了血泡。她面对着我几乎是紧贴在我的胸前,朝我的患处轻轻地吹着,我感觉肩膀有丝丝凉气掠过。平心而论,自小到大我从没与其他的女孩子离得那么近。她好像就这样在拥抱着我,我分明已闻到她身上有一种特殊同时又是难以拒绝的青春气息,这气息而不令我生厌。我看她眼眶里竟然有些了湿润,待她重新把我的衣领理好后叹了口气说:“哎……叫你别逞强你偏不听,你现在还不是干农活的料,这往后重活累活多得是,我看还是好好去读你的书吧,能读书该有多好啊,我就羡慕你们读书人,明天我就对你们队长说,我们俩人抬的秧苗改为我一个人挑了,你就专门帮着分发秧苗吧。”

那天的晚饭后,母亲叫我拎一篮子山芋到村前的小溪去淘洗。刚拐过厨房的墙角,就听见有人在轻声地喊我的名字。我转身一看原来是娟子轻盈地向我跑来。她到我跟前看见满满篮子里山芋,便一把接过去,边走边说我帮你洗。娟子问你的肩膀还疼吗,我说母亲已用温盐水把患处清洗且敷上了消炎粉,现在不太疼了。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洗山芋的,莫非是趴在你姑家后墙的窗户上盯着我的吧。她诡秘一笑说你又不是什么“狗特务”,人家凭啥要死死盯着你?出来遛弯相遇是碰巧的事,因为整个村子只有这条小溪有点像她的家乡。我从她的口中得知,她家是住在叫花亭湖边的山里,山里有常年碧绿的毛竹和松柏,有四季长流的山涧泉水,还说山里有野猪、蛇。我听到她说到蛇就下意识地朝脚及四周边看了看。她呵呵笑着说不用怕,现在你们这儿的蛇还处于冬眠期呢。我问她你们那里出没出啥大军官吗?她摇了摇头说,我们县出没出大军官不清楚,只知道出了个叫赵朴初的名人。我问这赵朴初又是谁是干啥的?她含糊地说,她也不清楚,好像与寺庙、和尚有关系,说他在北京都非常有名气是个大官。我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她对这个姓赵的充满了敬仰。我一听便不以为然对她道,这个人与寺庙、和尚有关系有啥了不得的,我们这里的朱洪武与寺庙、和尚也有关系,可人家都做到了皇帝呢。娟子听我这么一说,沉默了几秒钟说,你们这儿是块风水宝地人都兴旺啊,忽然她问我,有一成语是咋说的?我说是不是“人杰地灵”,她笑着连声道就是这句话。

不知不觉中,我们俩已快到了家。在一较暗的阴影处,我对她说,明天我就去上学了,是住校的,明天就不能与你在一起干活了。她稍微愣了愣神后,遗憾地说我们在一快的时光太短暂了,真喜欢和你在一起。说着她突然大胆地上前拥抱着我,亲吻了我一下额头,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,姐姐就是喜欢你,因为你身上有甜甜的味道。

我高考结束后的某天傍晚,我正在灶台下帮着母亲生火做饭。邻居的鲁婶来到厨房,走到母亲的身边说,她家的侄女娟子两个月前被毒蛇给咬伤了,幸亏救治得及时才保住了条命,可惜的是左胳膊被截去了一节,娟子先前曾多次跟我说,她是多么喜欢你家的“老疙瘩”呦,现在她已于本村的民办老师定了亲。哎……娟子的命真苦,她现在是没这个福分了。我一听如晴天霹雳,扔下了火钳,旋即跑出了厨房,摇摇晃晃地靠在一棵大树之下任凭无声的泪水恣意流淌,后慢慢地瘫坐于地已是泣不成声。此时心中暗暗后悔,我与她在一起的时候,为啥连一声她最爱听的“娟子姐”我都没喊过啊……

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。近几年来我不断地在深思,为什么我总是好怀旧,总是容易回忆起过去的岁月,尽管我的那些日子里没波澜壮阔、惊心动魄的大事件发生,可每当我独处时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过去的一幕幕像是电影胶片一样慢悠悠地在脑海中闪现,往日的情景现已成了追忆。原因可能只有一个,那就是我渐渐地老了。

 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安徽凤阳县法院  吴家宝(18900502587)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二○一六年七月二十三日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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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陈友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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